|
这段时间忙复工复产的事情，一直没有写。今天有空了，继续。
说是地下赌场，跟《赌神》里的那种完全不一样。既没有周润发那样的大佬，也没有凶神恶煞看场子的。如果非要形容的话，很像菜市场附近的老年棋牌室。50多个平方的大屋子是招待所两个房间打通的，摆放的五张牌桌上都堆着钱。一帮人横七竖八地围着牌桌，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攥着扑克牌。大刘告诉我，他们玩的是百家乐，一把牌至少几百块的输赢。最里面的那张桌子，一把要几千块。
刚想问他怎么玩，黄毛突然把我们拉到靠墙的一张桌子旁。有个中年人刚起身走，他把位子抢下了。从兜里掏出一摞50元的钞票狠狠摔到桌子上，看着特别帅气。我跟大刘站在他的两侧，就像是左右护法。黄毛一边玩，大刘一边给我讲解。什么是庄家、锅底、暗注和封底这些，说得我满脑子黑人问号。
那天黄毛特别旺，坐下以后几乎一直赢钱。看着面前的钱一直往上堆，跟我一起站着过眼瘾的大刘忍不住了，拉起黄毛自己坐下玩。没想到还是赢钱，我俩眼发直地盯着那堆钱，估摸着得有上万。远房舅舅当时给我开的工资是一个月750块，这些钱比我一年赚的还多。
正在走神，大刘突然拽了我一把，让我坐下玩两把。虽然之前说的玩法压根没听懂，还是一屁股坐下了。这种满桌子钱的大场面，谁不想上位！不气盛还能是年轻人嘛！当然，现在挺后悔接触赌的，后来走了好多的弯路。这里先不讲。
虽然过去了好多年，第一把牌我至今都记得，就像很多老司机还记得自己吃的第一顿鲍鱼。我拿到一张红桃Q和一张梅花9，直接9点通杀。大刘和黄毛看完都愣住了，然后骂我不够胆下重注。这么好的牌只赢了几百块。可能是位子太旺，后面还是赢多输少。好多没买的慢慢挪过来看我们三个赢钱。慢慢的我胆子大了，赌注越下越大，也越赢越多。那种感觉就像赌神附体，我和周润发只差一个大背头。
之后黄毛和大刘轮流上桌，钱就跟小蝌蚪找妈妈似的往我们这边流。11点一到，发牌的荷官换人，换成了另一个抽烟的秃顶大叔。他一接手，我们三个的气运突然就没了，连着输了好几把。耗到快12点，我们三个决定先不玩了守住胜利果实。从赌场出来，立刻钻进招待所二楼的一个空房间数钱。虽然后面输了好多，还是有七八千块钱的样子。大刘比较仗义，提议平分。黄毛有点不情不愿，最后还是答应了。
大刘分钱的时候，黄毛告诉我：他叫梁爱富，广州本地人。简单介绍完自己还特别猥琐地说今天太晚了，不然还能带我去爽一下。大刘笑着骂了他一句，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。
回到宿舍，躺在床上我兴奋地得睡不着。一晚上两千多块！我要累死累活干三个月才能赚到！我父母是中级教师也要两个月的工资才有这么多。怪得那么多人都要赌钱，如果我能每天赚那么多就好了，一年几十万块！
之后几天，我满脑子都是赌钱赚钱。赶上大刘不送货在店里，就跑去偷偷问什么时候再去，他总说等等。连续一个星期没动静，我带着那天赢的两千块自己去了赌场。去之前雄赳赳气昂昂地发誓要大干一票成为赌神，站在招待所的门前秒怂不敢一个人上去。这大概就是键盘侠的初代模板吧。
就这么原地呆了七八分钟，搓着手纠结。突然有人很大力的拍我左边肩膀，我顺势回头看没有人。 然后听到右边有人喊我屌毛，一看是梁爱富（黄毛）。连问都不问，看我站在这就知道想干嘛。二话没说，拉着我上楼。和上次来时一样，屋里人山人海、烟雾缭绕得像西游记里的蟠桃会。可能是上次赢钱的滋味太美妙，从不抽烟的我觉着二手烟的味道挺得劲，赌场里的空气都是香甜的。
四处逛了半个多小时，梁爱富眼尖找到了位子立刻抢上。不等他发话，我掏出怀里的两千块，和他的本钱一起放到桌上。和上次一样，他先玩然后换我上。这一回，又是赢多输少大赚一笔。出赌场一算，抛开本金每人平分到三千多块。钱来得实在太容易了！
之后我俩又去了几趟。虽然也有两三次输得灰头土脸，总体还是赚的。一个月下来我盘点“战利品”，居然有足足九千多块钱！那一刻，我觉着我就是赌神！
| 
